宛若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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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日记的深夜杂记(七?)

很久没有来lft了,久到自己都记不清上次登录是几月份,也很久没有把自己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饶有兴致地拿出来敝帚自珍一番。学期结束后进行了长达三个星期的自由行,回到家也有几日了。不知为什么,今天却突然想起最后离开时的种种,虽然难过,也很想再回忆一遍。


最后走时的状况,用四个字概括便是凄凉仓促。一晚上没睡和大家又一起回顾了各种之前玩过的游戏直到凌晨四点,惊喜地发现不同时期玩的各种trick也都被自己成功破解。回到房间后便一直打包到天亮,八点的时候撑不住睡了一会儿,结果醒过来时离交钥匙的时间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仓促地扔了垃圾,提了行李,连房间都没来得及打扫一遍便锁了门出去,将还没打包好的物品暂时放在了餐厅打算回来再战。因为昨日睡得晚,所以还留在宿舍的几个flatmates都没有起床,自己便给每个人发了短信,说如果醒的时候看到这条短信请回复我,已经没有钥匙了,想拜托大家开门。手头只有学生卡还可以用,之后便去了图书馆借用电脑查收邮件,正巧在门口遇到队长(R大学驻W大学小分队队长),便聊了几句,队长说我们在W大的学生账号已经登不进图书馆主页了,这么快就把我们剔除了。想想还真是人走茶凉。


中午的时候收到H的短信说‘抱歉才看到,自己已经起来了’,问我需不需要开门。和H约定五分钟之后楼下见便急匆匆地最后一次走出图书馆。结果不等H下楼,有个同学正好开门进了宿舍,自己也赶忙跟着混了进去,走到flat正看见H从房间出来。之后便回餐厅继续收拾东西,H一直在厨房里转悠,我说如果他还有事情要做不用在这里等我的,他回道自己回去也无事可做,便继续在厨房打转,现在想来我们两个都算是非常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那时他大概是在陪我。但那时的自己很不争气,比以往更加沉默无趣,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题,即使H努力地抛出话题,自己的应答也是一塌糊涂,脸上也再难自然微笑,一如往昔。后来L和Y都再次来到厨房和我道别,自己只觉得心不在焉,苦涩非常。


五点多的火车,三点多便要从学校坐车前往C市等候。和flat里还在的H和L告别之后,自己大包小包如逃难般走到了车站,不久便上了车。大概是因为学期已经结束,大家归心似箭,以往排队等候的同学今日都消失无踪,只有自己坐在车上,突如其来的寂静与独处,只教心中郁结,眼泪先是在眼眶里打转,之后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直到又有人上车才打住。


晚上下了火车几经周折在B市绕了四五个小时才终于找到订的旅店,坐定下来,总算再无旁人打扰,自己先是嘤嘤地轻声哭泣,哭到最后却已经没有声音,就这样居然哭了一个多小时。我本以为自己人情寡淡,不会因为离愁别绪而轻易落泪;我本以为只不过不足三月的情谊,自己也定然拿得起放得下。但是我错了。


一直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落泪,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激烈的情绪。总觉得有些丢人,有些做作,同时也很难专注地倾泻悲伤。后来我也时常在想,如果我在大家面前哭出来会不会更好?纵使送了大家离别的礼物、贺卡,关系更好的还写了长信,大家真的能感受到我的用情至深么。我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无法要求别人用我所期待的方式回应我,只是希望不要被遗忘。遗忘和冷漠是自己觉得最可怕的情绪。然而即使再重来一次,我还是只会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地哭,那些泪水,总纵使苦涩,却也许有着些许甜蜜。


后来和F聊起这段经历,她说:其实总有一天大家会忘记你,你也会渐渐忘记大家。是呀,我又何尝不知世间孰不是人走茶凉,只是自己不愿承认。不愿承认随着时间的冲刷打磨,总是曾经坚若磐石,也终将化作零星碎屑,随风随浪飘去不知名的远方。


但我还是庆幸,自己如此幸运地遇到了你们;还是庆幸,自己对每个人都倾注了那么多的感情。曾经拥有就已经足够。希望最后的我留给大家的还是平日里傻呵呵地笑脸,希望你们偶尔想起我时都是快乐的回忆。


仔细想想,其实这一切结束的时间最是恰到好处,在最意犹未尽的时刻戛然而止,就像小说和童话里面的happy ending一样,没有日后茶米油盐下的岁月蹉跎,没有人老珠黄后的人心变易,记忆里的大家永远都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光,停留在了那个有狐狸出没的清晨,停留在了那个并不寒冷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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